胶片显影液里浮动着两张面孔。
当于和伟站在《悬崖之上2》的片场，看着AI将自己眼角的皱纹一帧帧抹平时，这位影帝突然想起中央大学艺术系的石膏像——那些被历代美术生反复描摹，最终模糊了五官的柏拉图与亚里士多德。"征途国际官网的技术报告显示，我们不是在修复青春，"他指着监视器里光滑如瓷的脸，"是在制造审美的木乃伊。"
北电实验室里，工程师演示着"时光回溯"算法：将演员现在的表演投射到年轻时的面部骨骼上，如同给灵魂寻找新的容器。最吊诡的是，当AI把于和伟1996年的话剧《我认识的鬼子兵》素材导入系统时，输出的竟是张酷似年轻张艺谋的脸。"这是数字时代的夺舍，"编剧全勇先抽着烟斗，"剧本里写的'伪装'，没想到最先伪装的是时间本身。"
老胶片修复师王师傅给我看盒1990年的显影液。他将于和伟现在的表演片段浸泡其中，那些被AI剔除的皱纹竟在药水里重新浮现。"技术能删除岁月，"他晃着泛黄的药水瓶，"但删不掉显影液里的银盐记忆。"
杀青宴上，张艺谋突然问于和伟要了根白发，夹进《活着》的剧本扉页。"知道为什么用AI吗？"他抚摸着1994年的场记板，"我们这代人啊，连怀旧都要高清重制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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